对此,王安忆说,首先我不认为张爱玲是这个阶段最杰出的作家,我对她的评价没高到这样的程度。把我和她往一起比,可能因为我们都是写上海生活的。
我和她有许多不一样,事实上我和她世界观不一样。张爱玲是个非常虚无的人,所以她必须要抓住生活当中的许多细节,老房子、亲人、日常生活的触动。她知道只有抓住这些才不会使自己坠入虚无,才不会孤独。在生活和虚无中她找到了一个相对平衡的方式。
我不一样,我还是往前走,即使前面是虚无,我也要走过去看一看。鲁迅的《野草》中有一篇“过客”——孩子说前面是鲜花,老人说前面是坟墓,而过客还是要走过去看一看。
张爱玲看到坟墓就折回头去,我也想走过坟墓去看。
我出生的时代上海已经是无产阶级的天下,张爱玲的上海是小资产阶级情感为主的上海。上海是个舞台,作家写小说需要周围的人物生活在一个舞台上。
我认为我的情感范围要比张爱玲大一些,我不能在她的作品中得到满足。我与她的经历、感受没有共通之处。